迷宮組—超越
‘噹—噹—’
平和的一天,鐘聲照常響起,在沒有甄選、沒有長頸鹿的日子裡,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是九九組的所有人都改變了,其中,最明顯的除了戀光昼一家人之外,莫過於首席與次席了!
“Un,deux,trois...有些慢了哦,克洛迪娜。”
“...我沒問題,妳才是,別東張西望的!”
“那麼繼續吧!”
輕快的音樂迴盪,矩形的舞蹈教室頓時變為歐洲的皇室圓形舞廳,從波麗露到探戈回到華爾茲,從法國到美洲回到維也納,節奏交混著華麗與激奮、淳樸又輕柔。
難得的新曲,首席和次席當然不會錯過,由B班譜出的曲目透過兩人的舞蹈,有了激昂的生命,然而明明是如此美妙的圓舞曲,克洛迪娜卻心不在焉,頻頻被真矢點名。
“呀!”
“克洛迪娜!妳還好......”
“別碰我!”
曲子未盡,克洛迪娜卻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坐在地,真矢趕緊蹲下來查看,然而手卻被對方狠狠地拍開,空氣剎那間變得和外頭的梅雨一樣冷寂,不想面對這樣的氣氛,只好撐著意志力站起來,接著奪門而出,留下無奈又茫然的真矢。
“哈...哈....”
克洛迪娜頭也不回,只是一路狂奔,直到身體實在是受不了,便直接坐在階梯上,任憑身子無力地靠著冰冷的白牆。
油漆的味道傳入鼻腔,淡淡的卻又嗆鼻,彷彿一直以來在克洛迪娜心中的首席形象,少女闔上眼,聽著天空的哭泣、冷風的咆哮,縮了縮身子,練習的汗水與熱氣如今全化為冷冽的顫抖。
幸虧是假日,所以不會有其他人看到少女此刻的無助,除了帶著孩子的真昼一行人。
“啊咧?那個不是克洛ちゃん嗎?喂!克洛ちゃん!”
“...嗯?是華戀啊...真昼跟光也在...”
華戀一跳一跳地向對方奔去,向她分享剛才去看的電影,見女孩如此開心,克洛迪娜也不好意思擾了對方的心情,只得演出好奇的樣子,當然,遲鈍的華戀自然是看不出這堪稱完美的演技,除了一旁的黑髮少女。
“話說回來,為什麼克洛ちゃん會一個人坐在這裡呢?”
“...嘛,練習有點累了,所以出來透透氣。”
“原來是這樣!不能太拼命,不然又會感冒哦!”
“Soyez assuré!我不像華戀跟光,知道分寸。”
“那就好!”
她露出笑容,讓真昼不必擔心室友以外的人,此時,華戀早就跑到門口,還急忙催促著另外兩人。
“光ちゃん~真昼ちゃん~快點回去吧!”
“華戀ちゃん太急了啦!點心不會跑掉的,那克洛ちゃん我們先回去了!快走吧,光ちゃん!”
“嗯。...Soyez assuré,妳有只屬於妳的夥伴。”
“光...”
留下這句話後,這裡再度剩下次席一人,留英少女的話語迴盪在那法國血統中,此刻的她,還未察覺遠方的喘息。
“被發現了嗎...” “哈...哈...”
“這樣想想也是,我幹嘛一直去在意啊!” “哈...哈...”
“真是笨蛋,明明...” “克洛迪娜!”
“真、真矢!?”
“終於...找到妳了......”
階梯平台上,首席正氣喘吁吁地看著苦苦尋找的女孩,沒想到對方找得到自己,克洛迪娜嚇得本能性站起來,卻因為練習時的腳傷讓她痛得倒吸一口氣。
“明明撐著傷,卻跑了將近半座校園,我該怎麼說妳呢,克洛迪娜?”
“要、要妳管!妳大可一個人在教室練習,幹嘛還出來找我?”
“讓負傷的女孩子獨自在外頭吹風,這可不是我的作風哦!”
真矢有隨時帶著急救包的習慣,長時間的練習會造成什麼傷害她心知肚明,只是第一次讓她拿出彈性繃帶包紮的對象是克洛迪娜這件事純屬意料之外。
細心地為對方擦上消炎藥,過度練習加上未即時處理,讓混血女孩的腳踝多了層平時絕對沒有的紫紅色與腫脹。
看著認真為自己處理扭傷的首席,克洛迪娜淚水迎眶,險些就要流下,就算雙眼水霧一片,她也不想管了,沉著頭問著:
“為什麼?......”
“嗯?”
“為什麼要一直注意我?為什麼要讓我的思考麻痹?到底為什麼我會一直只是看著妳的身影卻超越不了啊!”
說著說著,克洛迪娜的心早已崩潰,兩年了。這兩年來從來不曾贏過她半次,經歷了長頸鹿的甄選,與同伴們相互競爭,在第一百期聖翔祭後,又面對來自於青嵐的挑戰,克洛迪娜以為走過了這麼多,終於能夠迎頭趕上,卻又在新舞曲上被狠狠的甩下,少女有多不好受,就算不說,相信真矢也明瞭。
“克洛迪娜......”
“...誒?”
真矢輕輕抱住對方,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克洛迪娜有些不知所措,只聽到真矢說了句 ‘我不會讓妳離我太遠。’ 後,便忍不住在她懷中放聲大哭,至今的情緒有多麼壓抑,從次席的哭聲便了然,真矢也只是撫著對方的背,無聲是最好的安慰。
“......”
“克洛迪娜?”
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低頭一看,女孩不出真矢所料的睡著了,她輕輕轉過身,讓對方隨重力自然地倚在背上,最後背著對方回去宿舍。
外頭的風雨不知何時停息,但剛好趕上了夕陽西下,橙金色的光芒細雨般灑下,真矢回憶起第一次看到克洛迪娜表演的時候,那時的聚光燈也是如此耀眼,但襯托出那份美好的人,是小時候的克洛迪娜。
“現在也是呢...”
“姆...真矢...”
背上傳來的呼喚讓真矢露出了笑容,那是無人知曉,比以往更加溫和柔情的容顏。
‘我們的競爭不是為了超越對方,而是為了比肩而存在的,回到家前,請先好好休息吧,Ma Claud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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